和张老师在一起的日子
文章字数:1,743
邹平市明集镇初级中学 孙凡利
父爱如山,巍峨峥嵘。父亲节之际,谨以此文献给如父亲般的张志超老师。
张老师是可以称得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1988年,我升入明集初中,张老师刚大学毕业。张老师身高有1米75以上,梳着分头,绝对称得上是明集初中教师中的男一号。外界的大致评价是“人家像大姑娘一样”,这里面包含了很多内容,脾气温和、举止文雅、老实本分。
我被分在了六年级一班,张老师是这个班的班主任。在开学的前几天,我们几个离学校比较近的被张老师叫到学校去打扫卫生。我因为爱表现,很快便被张老师注意上了,他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极其和善的语气,满脸的真诚,略带一点不令人生畏的严肃。我满心欢喜地说了我的名字,张老师“嗯”了一声后,就让我走了。我满怀欣喜,好像知道会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一样。
到了正式开学的那一天,张老师又把我叫到面前说:“你来当我们班的班长吧。”当时,我又惊又喜,幸福来得太突然,既忐忑,又兴奋。由于以前没有当过这么大的“官”,一时激动地在张老师面前无言以对,只是很懵懂地“嗯”了一声,算是对老师的回答。当然,我当班长的光景并不长,七年级时,学校因张老师管不住我们这帮调皮蛋而被“罢免”了班主任,我的班长生涯也随之结束。只是张老师还一直教我们数学,直到毕业。
张老师像一位不善言谈的父亲,把爱的种子深埋心底。他犹如一头默默耕耘的老黄牛,拉着深沉的锄犁,辛勤地开垦着脚下那片荒芜的土地。寒来暑往间,往来耕作,不问收获,不计得失,始终笃定坚实。当时,包括我在内的几个学生顽劣成性,“欺负”张老师“老实”,有时候更是得寸进尺。
记得那是一个秋天的夜晚,我和另外几个学生违反纪律,被张老师叫到了他的宿舍。那天晚上,他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愤懑,不满于“随风潜入夜,润物无声”般的感化对我们无济于事,他非常失望地指着小高同学的头说:“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争气。”当时刚考完试,小高同学贪玩成性,无心学业,成绩跌落谷底。张老师脸色煞白,说话的分量很重,声音几乎要颤抖起来。
轮到我和另一位高同学了,我俩在班里调皮搞怪,常惹众人忍俊不禁,且乐此不疲。特别是在英语老师的课上,我俩极尽搞怪破坏之能事,刻意制造的不雅之音经常此起彼伏,遥相呼应,搞得全班大笑,而老师碍于不便启齿之事,就对此不了了之了。这时,张老师稍微加重了语气说:“你们俩干的这叫啥事,丢不丢人啊!”而我们早已顽劣成性,老师语重心长地教导并未让我们心生悔意。
恰巧,这时从外面传来了几个学生发出的怪里怪气的声音,惹得我俩欲笑又止,不敢发声,就站在那里憋着,于是我们不约而同地借此发挥,顺机点头,装出一副幡然悔悟的样子来,企图蒙混过关。也许是我们的表演成功了吧,张老师看着我们俩“诚于中,形于外”的表现,就没再说下去,叫我们回教室了。当时的我竟然觉得自己很有表演天赋,现在想来,真是无地自容。
初中毕业后,我升入魏桥高中,我们之间似乎有冥冥之中的缘分,张老师的工作发生了变动,也调到了那里。记得某日的中午,我拿着一个从集市上买来的橄榄菜来到张老师的宿舍,说:“老师,能给我炒炒吗?”他很热情地说:“当然。凡利,可惜啊,我这没肉了。”边说边切菜。他宿舍里用的是一种需要像给自行车打气一样的炉子,切完菜,张老师先往炉子里打气,然后点火炒菜。他边和我说话边慢慢地翻炒,就像在教室里上课一样,专注而投入。对于一个他曾经教过的学生,仍像一位父亲一样,不觉中让你感受着他的真诚与热情。
岁月流转,老师的接力棒交到了我们的手里,我大学毕业后也踏上了教师的岗位。师生情长,恩情难忘。多年父子成兄弟,每次师生团聚我们既把张老师尊为长辈,也把他当作朋友。在一次聚会中,张老师无意间略显无奈地感叹道:“六年级入学报到时,你们的家长对我说‘老师,这孩子就交给你了’这句话,心里沉甸甸的,觉得自己的工作无论如何要对得起家长的这份信任和嘱托。回想这句话,现在总觉得对你们有所亏欠,因为当时刚参加工作,没有经验,所以心里一直存着愧疚。”听到这里,我的心里涌起了一阵阵幸福的酸楚。
与老师相处的那些往昔岁月,诸如向老师“打小报告”、看到老师上课汗水浸透后背、考试作弊被抓、因捣乱而挨批、查看成绩单上的期末评语以及找老师一起炒菜等等,犹如蒙太奇般在脑海中迅速闪过。虽只是一瞬间,却成为了永恒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