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的后院
文章字数:1,085
邹平市韩店新世纪中学 杜建洁
走过长长的小路,跨过弯弯的小桥。啊!谁家小院的门口有一只大黄狗,半眯着眼睛卧着打盹,时不时睁眼打量着过路的行人;檐上那只大公鸡,是村里横行的霸王,那可不,在它眼里,太阳都得听它使唤。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扇有些老旧的大门,门角的青苔和那被磨平的门槛,这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的,时光的痕迹啊!惦念的人,晃荡在旧时光里。
大门斜对着的是一扇半掩的篱笆门,沿着山墙有个小土坡。坡上随意堆些杂物,在坡底路边种了一大片蜀葵。每年从春到夏热热闹闹开满一串串粉色,白色,红色的花朵。再往前走十来米有一眼土井。夏天把从集市买的西瓜放在篮子里在井里镇着,吃的时候别提有多爽口了。相邻的镇上盛产西瓜,就盼着西瓜拉秧的时候去逛市集,这时瓜农只要西瓜籽儿,西瓜白吃不要钱。因为集市不是天天有,吃饱了还会买一个大西瓜回家吃。
从后山墙到井台的小路上蓬蓬勃勃长着不知名的野花野草。闷热的夏季蚊虫多,引来了燕子和蜻蜓。燕子在堂屋梁上筑窝。夏天雨后蜻蜓贴着地面飞,用扫街的大扫把扑蜻蜓能抓到不少。抓到的蜻蜓放在屋里捕蚊子。蚊子抓几个不知道,蜻蜓熬不过一天就离我而去了。
从井向左转是屋后墙。从后墙到院墙之间开出来一块长方形的畦。姥爷最爱种烟草。烟叶秋天收了晒干碾碎,可以用纸卷成烟卷,姥爷卷的烟卷儿紧实,我却总是学不会卷得松松散散,姥爷也不嫌弃抽的时候火星一闪一闪的伴随着淡淡的掺杂着青草味的味道。
大屋的东墙到后院围墙之间有棵几十米高一人粗的桑葚树。秋天,姥爷让人用竹竿摘那紫色的桑葚,我抱着一大碗的桑葚吃得满手满嘴的紫色汁水,舌头牙齿也逃不过被染色的命运。因为桑叶的缘故吵吵姥姥养蚕。姥姥不知从那里搞到的蚕宝宝,数不清的有米虫大小的白色毛毛虫,放在麦秸编成的笸箩里。每天起床必是先跑到桑树下采摘低处鲜嫩的小叶子铺满笸箩,然后看着小虫子一点点地啃。等小虫子长大结了蚕茧,大部分蚕茧煮了抽丝,剩下几个变成蛾子后又产子。终究是个好玩的事,并没得多少丝。
在农村最兴奋的事莫过于品尝打下的粮食。看着新收的麦子、玉米等,眼巴巴地等着姥姥用新麦子磨的面粉在堂屋大铁锅里做扁豆焖卷子,锅底软烂的扁豆和锅边一圈贴出带着锅巴的卷子,那叫一个香。用新玉米磨成粗糙的玉米渣做棒渣粥,我一顿能连喝三大碗,人送外号“粥丫头”。如今在超市里买的“玉米渣”却怎么也复刻不出来当年的味道。
雨滴顺着瓦沟,滴嗒而下。日日复日日,年年复年年,水滴石穿,檐下水坑比记忆中大了不知几许。檐下的椅子晃啊晃啊,却不见抽烟卷儿的姥爷和养蚕的姥姥,树上的青梅泛着浅浅的黄,又骗过了三三两两的小花雀,啄了两口,随之离去,停在窗边低语……